阿卡

不逆不拆

扁舟【狗崽】

有双龙组和酒茨




九月开学新生报到,妖狐宿舍里头分来了个大一的学弟,长得怪可爱的,还喜欢吃胡萝卜,叫兔丸。开始是妖狐喊着好玩给他取诨名叫兔子,他也不介意,慢慢这个外号就喊开了,附近几间宿舍里头只有一目连还正儿八经地喊他全名,两个字也能被他喊得柔情似水,听起来熨帖得不得了。

小学弟讨人喜欢,但可怜劲儿的是每天早上六点就要爬起来去军训,好在妖狐和一目连都是苦逼考研党也无所谓被打扰了干脆一起起来,茨木耳背心实,不说他早上打雷都吵不醒,就是被吵醒了也不会放在心上转头就能又睡过去。

九月份早晨六点天就亮了,妖狐瞌睡大睡不醒,一路得要一目连扶着闭着眼睛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去图书馆,两个人把书包放了后在楼下读书室读一两个小时英语再上去,政治一翻开妖狐脑袋就要往桌上磕。

一目连特意每天给他带了个小枕头方便他趴在桌上眯一会儿,妖狐要把脑袋搁在一目连肩膀上蹭一蹭叫他摸摸自己的大耳朵才肯乖乖去睡。

每次这时候一目连对面坐的男人总是会忍不住轻哼一声,好在妖狐倒头就能睡着从来没听见过,一目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垂眼低头,空留一双长睫毛扑闪扑闪。

新生军训不比上课,放得早,所以妖狐和一目连总是提前半个小时离开去食堂以免人多排队,这头两个人刚出图书馆大门妖狐的耳朵就扑腾两下支棱起来,凑近一些一目连:“你对面那个荒一上午看了你八百回,我估计他是考不上研究生了。”

“这八百回都叫你看见了,我看你也考不上这研究生了。”一目连的长睫毛轻巧地跳动了两下,连打趣时的嗓音都很温柔。

妖狐水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心里有数,“别的我也不说,你总是要护着他的,我只劝你把自己保护好了,别傻里傻气的被人骗去。”

两个人小声说着悄悄话,斜后方突然传来两声熟悉的笑,妖狐回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上午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跟上来了,气不过拍了一下连连的屁股:“你看看你,招蜂引蝶,这两个男人整天跟着你,真是有够阴魂不散。”

一目连不敢回头,耳尖红了一点,轻声说:“说不定也是去吃饭的。”

妖狐嘁一声,“哪里这么巧,每次吃饭都和我们一起。”

后头的两个长腿男人两步跨上来走到两人前面去了,一目连拉两下妖狐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那个黑发高个男人像是知道他们俩在编排他们,故意回过头来说:“好巧啊,刚才不是还看见你们在我前面吗,怎么一下走到后面去了?”

妖狐哼了一下,知道他在秀自己的男模腿翻了个白眼不去看他,反而向连连吐槽,“这个男人真是有够幼稚。”

一目连低低恩一声,妖狐脑袋不动眼睛珠子却异常灵活,早把他的态度看在心里,更气了:这两个抢连连的男人真是看着就烦!


其实被他每天看着就烦的两个抢连连的男人里头只有一个是真的要同他抢连连的,还有一个是脑袋上刻了刻苦两个字真心去学习的,妖狐和一目连去的时候他早就到了,要过好半天荒才会打着瞌睡慢悠悠地来,一本高数复习资料一整个暑假过去看了不到一百面。

那男人在学校里一样名气大得很,荒是因为当了模特半只脚踏进娱乐圈才在学校里火得一塌糊涂的;那金发男人倒不一样,大学四年在校学生会里头干事部长主席一年一年干上来,也不弄官宦那一套,替学生做了不少实事,明明帅得能和荒一起出道,却整天在图书馆泡着把奖学金拿了好几遍。

妖狐不相信他没保研成功,于是一心觉得这货前程已定还每天来图书馆遭人烦肯定也是心怀不轨的。

妖狐在大学里交过两任女朋友,都是学校里头顶漂亮的小姑娘,自认自己的直男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不像连连个子小小细胳膊细腿莫说是gay就是意志稍不坚定的直男看了也要想捅屁股的。

妖狐觉多吃了饭就犯困,回到图书馆又想睡觉,抱着枕头让连连摸自己耷拉着的毛绒绒大耳朵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半睡半醒间仿佛听到有人小声交谈的声音,又有只手伸过来把他的耳朵抓起来捏在手里,妖狐哼哼着瘪嘴叫连连轻一点抓。

那只手摸他耳朵的动作顿了顿,顺从地轻轻摸下来。


学校给考研学生分配的是固定座位,饶是想换也换不了,也正是这固定座位才叫妖狐和荒他们熟起来的,每天和荒一起的男人叫大天狗,学校进门那条路走上几百米就能看见他的半身照,学校里的各种“优秀”都被他拿了个遍,到头来还要用照片吸引来来往往所有女学生,实在是可耻。

茨木的男朋友请他们宿舍几个吃饭,对方是扎着红色马尾的国防生大佬,身上肌肉健硕,性格和茨木一样不拘小节。

兔丸只听说这位大佬很能打还没见过,难免有点紧张害怕,茨木沉浸在要见男朋友的喜悦中毫无察觉,还是一目连主动安慰他说茨木的男朋友只是看起来凶一点其实人很好。

一群人里头除了茨木最开心的就是妖狐了,茨木的对象酒吞有钱得很,每次一起吃饭必定请客,每次请客必吃大餐,妖狐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次好处,偏偏这次到了地方进了包厢他就不愿意了,拉着一目连在角落说话:“他们俩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什么场合都能碰见?”

一目连当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茨木男朋友酒吞主动介绍说这是他经常一起打球的好朋友,刚刚几个人刚从球场上下来。

妖狐卯足了劲儿给一目连递眼神,每周二下午妖狐和一目连休息不去图书馆,之前自己看每次去他俩都在还以为他们是不休息的,没想到居然也是选了周二这一天。

眼前这两人的司马昭之心都已经刻在额头上了,一目连摇摇头让他不要声张,几个人入了座,妖狐和大天狗紧挨着坐,一目连小小一个在妖狐旁边坐着打算帮忙倒饮料,大天狗伸手拦了他一下,示意让他坐着自己来。一桌人只有酒吞茨木那一对喝酒,本来妖狐也想要瓶啤酒却被大天狗强行倒了一满杯橙汁。

妖狐瘪了一下嘴,像小孩一样靠在一目连肩膀上歪头不看他。

一桌菜不少,转盘不方便妖狐用胳膊轻推了一下一目连让他帮自己夹一块烧鸡,这边话音刚落碗里就被递了一块,妖狐顺着筷子看过去,一旁的大天狗朝他点了点头。妖狐眼神落下去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一声谢谢扭扭捏捏地说出了口,对方侧了点身子微微靠近问他还想着要什么。

妖狐埋着脑袋摇头,大天狗又帮他把饮料倒满了,妖狐礼尚往来,看他喜欢吃一边的烤土豆片帮他夹了几片放进碗里,然后用鼻子哼气说:“不用谢。”

男人没说话,只是仿佛抿了一下嘴角,很斯文地把碗里的土豆吃了。


饭桌上果然是很能拉近距离的,一顿饭吃完四个人就把联系方式交换了,兔丸凑热闹跟着茨木喝了点酒,现下已经不清醒了,坐在那儿抱着根胡萝卜布偶直傻笑。妖狐和一目连一人一边把小学弟给搀着回宿舍,茨木不回跟酒吞出去包夜玩,大天狗和荒同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时不时还说两句闲话。

一目连身板小,荒看他搀着别人都替他难受,主动提出来要帮忙,对方抿着嘴眼睛弯弯地看他,眸子里藏了一轮今夜的明月,皎洁又温柔。

“没事,我来就行了。”

荒还想争取一下,妖狐在一边嗤嗤笑:“小哥哥,你也不看看你的身高,你扶他这小学弟还不得被你拖着带回去。”

荒再怎么想表现自己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一群人就这么走到妖狐一目连的宿舍楼下,几个人互相道别大天狗和荒看着人消失在楼道里头才走。

荒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回去的路上跑去小超市买了两听啤酒然后问大天狗要不要,对方看他一眼没伸手接,荒自己把啤酒打开喝了,嘟哝了一声:“闷骚。”

大天狗不置可否,半点表情不变地继续走,荒在一边一边喝酒一边吐露心声:“连……好可爱。”

大天狗恩了一声应了,眼前浮现出妖狐平时在图书馆时的样子,趴着睡觉的时候耳朵会乖顺地伏在脑后;做题的时候眉间皱了一点,耳尖扑棱扑棱轻轻摆着,刚才吃饭的时候更好,人就在他旁边坐着,大尾巴时不时会暴露欢快的心情不小心甩过来轻轻打到他。

荒一脸惊悚地看向他:“你也觉得连连可爱?”

大天狗沉默一阵,最后解释:“不可爱。”

荒听了这答案还不满意,总觉得哪哪都不对,认真反驳他:“还是可爱的吧?”

大天狗扫他一眼,不说话了。


荒和一目连两个自从交换联系方式以后亲近程度可谓是突飞猛进,他时不时就说自己数学不会英语不会然后来问连连题目,一目连当然不会拒绝他更不会问明明身边有一个学霸为什么还要来问自己,永远都是把解题过程和用的定理概念写得清清楚楚发回去。妖狐从背后扑过来抱着一目连直抓他的痒痒肉,贴着他的脖子笑:“连连要被拐跑了。”

一目连两颊红扑扑地摇头推他,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别闹了,好痒。”

妖狐不好打发,不肯放弃继续挠他,问:“连连是不是要被拐跑了?”

一目连像个鸵鸟似的埋着脑袋轻轻点头,妖狐在旁边假哭:“崽崽好可怜,连连不要崽崽了。”

一目连推了一把他的腰,气哼哼地瞪他,这一眼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妖狐哈哈笑着跑了。

又是一个周二的下午,妖狐在床上补觉,醒来以后发现一目连人已经不见了,茨木拿着手机在和酒吞聊天,主动解释说:“半个小时前出门的,说是朋友骨折了。”

妖狐哦了一声没多问,直到夜里十点了一目连还没回他才发消息找他,一目连同他讲,说是荒打球的时候脚踝扭了骨折了,自己留下来照顾他在。

“那你睡哪?”

“荒在酒店开了房间。”

妖狐盯着眼前的一行字简直不敢相信,他想问他们动作怎么这么快,却又怕连连害羞或是自己误会了,于是假装无事发生说:“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可不要玩得太过火了……

然而到了睡前他还是想不过,于是戳了戳大天狗的对话框,“连连被荒带出去了……”

对方也没睡,消息回复得很快:“他真的骨折了。”

妖狐不以为然:“折的又不是底下那地方,能有什么影响?”

对方也无话可说,只能答应他明天一早带他去见那两人才完事。

然而等到第二天一早他们俩在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房间落了座,妖狐被大天狗禁锢在怀里才没去把床上骨折了的男人揍一顿。

他一下撒气不成又被人从脖子到肚子给抓在怀里动不了,于是干脆低头在大天狗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他一下没控制住咬得重了些,牙印深深一圈,咬了之后又后悔不好意思下意识松嘴舔了两下安抚他,对方被他的行径闹得一愣,妖狐这下反应过来也僵住了,耳朵和尾巴控制不住上上下下甩来甩去。大天狗被他耳朵上的绒毛刷得直痒痒,忍不住伸手把那两只大耳朵按住,等到捏在手里了又觉得手感好得出奇忍不住抓摸了两下。

一目连这时候才有时间过来安抚他,事已至此妖狐也没办法在说什么,只能毫无气势地瞪了一眼荒,然后拉着一目连让他早点回去这都两天没复习了巴拉巴拉的。

最后妖狐走了之后荒把人按在床上陪自己躺着,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开一半,光线映着空中飞舞的细小尘埃,有一点暖意洒进来。

荒自己吃到肉了才有心思去管那个临床的兄弟,他一只手抓着连连的粉色长发玩得起劲,心里替别人操心:“你觉不觉得大天狗有点不对劲?”

一目连缩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很清淡的皂香笑:“对崽崽?”

荒愣了一下,像是替自己兄弟尴尬,忍不住摸摸鼻子:“你看出来了?”

“恩,崽崽挺喜欢他的。”

大天狗心思重不爱显露,从不抱怨讨论感情问题,每天在图书馆呆的时间几乎能是睡觉时间的两倍,唯一的乐趣就是望着妖狐发呆,每次对方做不出题目抓狂揉草稿纸的时候他都要忍不住轻笑一下,即便不出声,次数多了也能被在图书馆不看书无所事事的荒看出点迹象来。


十月份的时候已经有秋意,荒就是为了找对象才去的图书馆,谈了恋爱之后反倒解放,每次去都是干坐在那儿望着一目连几个小时。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妖狐和一目连都没来,荒也没力气陪自家兄弟去看书干脆出门拍片去了。

夜里八点多的时候大天狗才看到荒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妖狐病了,正闹着要回家。

大天狗把书收了直接跟妖狐联系,半天才有人接电话,还是一目连的声音。

“我们在校医院,崽崽还在挂水,你过来吗?”

大天狗恩了一声问了几句就找过去了,到的时候妖狐还睡在病床上,吊水已经完了,他脑袋缩在一目连怀里,一张小脸煞白的,眼角还带着红。

大天狗过去看了眼病床边的杯子,已经空了,于是又去倒了杯热水把妖狐扶起来喂给他喝,一目连在一边解释:“昨天一早崽崽就说不舒服,下午我跟他来医院的路上他昏倒了,这两天一直在挂水,但也没见好,刚才他又头疼肚子痛的,非吵着要回家。”

妖狐现下被大天狗接手过去靠着肩膀搂在怀里,眼睛里藏了一汪浅浅的潭水,不说话都惹人心疼。

“现在不能回去吗?”妖狐的银发被汗湿了贴在额头上,大天狗一边问一边伸手把他额发拨到脑后。病人心思弱难免娇气,被大天狗弄得舒服忍不住歪着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两下,大天狗又把杯子举起来喂水给他。

“火车这个点都没了,最近的一趟是凌晨三点的,客运中心也关门了,妖狐说叫他父母来接,但伯父伯母这一来一回至少四五个小时,等崽崽回家也不知道几点了。”

大天狗把妖狐扶好,侧脸问他:“崽崽,想现在回家吗?”

妖狐拖着鼻音恩出声,嘴巴半张着条缝,像是呼吸不顺畅,大天狗帮人穿好了外套重新交给一目连,说:“我有车,送他回去,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把车开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大天狗把人送到家也得到十一十二点,一目连一下没说出话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两个人在医院等了十几分钟,中途荒从学校外头赶回来接一目连,大天狗正好把人交给他自己把妖狐抱上车走了。

妖狐坐的副驾,迷迷糊糊还知道自己把安全带系好,大天狗问了他家的具体地址设了导航就把人放去睡了,要是中途不出问题不闹头疼脑热睡一觉就能到家了。

然而妖狐病状确实不轻,一路上时不时就摸着肚子按按额头直哼哼,睡也睡不好,醒过来的时候就跟大天狗说话:“狗子,好难受……”

妖狐平时生机勃勃皮得厉害,生了病之后整个人突然怏了,说话做事总像赌气撒娇,一下玩他车上的娃娃一下把抽屉里的抽纸拿着往车上啪啪啪砸的直响。高速上不能分心,妖狐的情绪像被江南连绵的雨水浸过一直湿湿的惹人心堵,大天狗哄着他用蓝牙连车载音响放音乐,妖狐手机里全都是些小女孩唱的甜蜜的情爱,欢快明亮的那一卦。即便大天狗对这类歌无感这种时候也感激妖狐的品味不是些离愁别绪生命尽头恋爱失败什么的。

妖狐听到喜欢的歌心情好了一点,时不时还能跟着唱几句,他声音低沉却没有刀砾般的磁性,这时候路边都是黑的,大天狗只能见到窗外一轮明月同歌声交相辉印。都说五感相通,耳目相连,以后估计每每见到这枚月亮都能忆起妖狐这夜的歌声。

大天狗把妖狐送到家的时候十一点半方过,妖狐留他在家过夜,他没拒绝。

客房来不及收拾,妖狐从狐妈妈那里讨了好被哄得心里舒服了才去洗了澡拉着大天狗跟自己一起睡,好在床也不小,睡两个大男人倒也不挤。

妖狐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时不时就难受,躺在床上也睡不安稳,好在大天狗也不怪他,只要他一捂着肚子翻两下大天狗就伸手在他背上拍两下然后把一旁保温杯里的热水递给他喝,就这么折腾到一点半妖狐才安分下来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太阳亮的很,妖狐房间的淡黄色窗帘遮不住光,房间里一片金黄色。妖狐半睡半醒将将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前拱了拱,被一堵坚硬的身躯挡住了。

他不满地瘪瘪嘴揉揉眼睛然后睁开看,面前是被白色浴袍半遮挡着的蜂蜜色胸膛,肌肉饱满形状完美。妖狐呆呆地用一根手指在上头戳戳点点,从锁骨下方沿着胸口正中央滑下来,浴袍散散的带子被拉松,最后在肚脐上方稍微用力按了按。他沉浸在里头玩得不亦乐乎,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把他的手掌包住了,大天狗说话的时候有不明显的气息吹着妖狐的睫毛,他下意识地眨了眨,“不要乱摸。”

妖狐睡觉没有起床气,每天睁眼就是新的美好一天,身体的不适也不太明显,于是这时候的心情挺好没有阴阳怪气,他乖乖帮人把浴袍重新拉紧盖好后才陡觉两人姿势尴尬,立马后退一点脱离大天狗的怀抱,啧啧感叹:“身材真好。”

大天狗没有赖床的习惯,睡醒了就要起床,于是掀开被子拿昨晚妖狐爸爸给他准备的一套将将能穿上身的运动装往身上套:“你也该锻炼锻炼身体。”

妖狐嘲笑他穿上了衣服说话也变得像自家老爸一样老气横秋,大天狗拉拉链的动作顿了半秒,随即飞快地把拉链拉好问他:“不难受了?”

不提妖狐还没什么感觉,这一说起来病痛仿佛突然就来了,他一下捂着肚子不满意:“啊肚子又痛了,都怪你这个乌鸦嘴。”

大天狗摇摇头不把他的胡言乱语当回事,妖狐半个身子靠在床靠上,穿的一件薄薄的短袖睡衣,他走过去弯腰把被子拉上点给妖狐盖好,然后走出门说:“我帮你问问阿姨几点出门,你得去医院。”

最后医生的诊断和学校里没什么差别,衣服穿少灌风受了凉发烧烧退不下来,加上夜里没睡好压力大精神紧张,还是得先吊针把烧退下去再说。

大四没什么课,大天狗不急着回去就陪妖狐一起等,妖狐妈妈请了假陪同,一会儿给两人削苹果一会儿问妖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想吃薯片辣条虾条,还想喝冰可乐。”妖狐撒娇的时候两个耳朵晃来晃去,大天狗目光挪不开,随着两片毛绒绒移动。

这些垃圾食品医生都说不能吃,但没人能耐得住妖狐可怜巴巴的撒娇示软,妖狐妈妈松了口去给他买薯片,大天狗眉头微皱:“你现在吃不了那些,而且零食填饱肚子中午就吃不下饭了。”

妖狐半坐着一只手玩手机,袖口大了松松垮垮盖住手掌不方便,大天狗帮他把袖口卷起来,“我妈就是知道我没胃口肯定吃不下正餐才会去给我买零食的,不然你以为她怎么答应得这么轻松。”

大天狗不赞成地摇头,“阿姨太惯着你。”

妖狐听了忍不住笑起来,露出两边尖尖的小虎牙,狡黠得像只偷腥了的小猫,“还是因为我太可爱了吧,没人能抵挡得住呀。”

大天狗垂着眼帘抿嘴,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恩,怪你。”


一场病耗了妖狐好几天的气力,考研时间紧迫,他一回学校就又重启了没日没夜的学习生活。四个人的桌子又坐满了人,身体好了之后妖狐的尾巴又开始没事就摇晃着吸引别人的目光。

一目连和荒现在的关系不同以往,于是四个人吃饭的时间地点也重合到了一起,一群人晃晃荡荡地吃了晚餐从食堂回来后妖狐随手从手边抽了一本政治习题出来,结果却从一摞书里中间看到了一章薄薄的米黄色纸张。

妖狐一脸疑惑地把纸抽出来看,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那种横线纸,上面短短地写了几排字:

妖狐你好,前几天你没来图书馆,听说你生病了,不知道现在好些没有,虽然考研不容易但也要注意身体呀!

我是应用数学系的xxx,关注你好久了,但是一直不敢跟你打招呼,但是这几天看你生病了我又想问问你病好了吗,虽然有些唐突,但是还是在此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希望能和你做个朋友。我的微信号是xrjsqw。

一目连坐在他的身边凑过来看了一眼,一下小声笑起来:“崽崽还是这么受欢迎。”

妖狐回校得突然,上午到校下午就来了图书馆,估计送纸条的人也是没有提前准备随手撕了一张本子上的纸留下的联系方式。

妖狐抿着嘴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又是一个美好的小姐姐啊。”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添加了纸上留下的微信号,一目连在桌下轻轻替他一脚,妖狐疑惑地看过去,对方冲他挤眉弄眼用下巴指大天狗的方向。

妖狐没看懂他的意思:“怎么了,你男人还在你对面坐着呢你就这样对我暗送秋波了?”

压根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听到一目连的男人的名号才反应过来的荒看过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大天狗这时候也抬起头来从妖狐手上抽出那张纸,说:“抓紧时间考研吧,这些事明年再说。”

妖狐瘪嘴不以为然,“你不可以保研吗,跟你一起学习好累。”

气氛沉默了一阵,大天狗摇摇头:“我保研。”

妖狐愣了一下,惊讶:“你保研?那你还每天跟我们一起来图书馆学习?你保哪里啊?”

大天狗把手上的按动中性笔反过来在桌上按得一弹一弹,他的目光落在笔身跳动的残影上:“和你一样。”

噢,也是本校。妖狐心想。

妖狐其实确实没什么时间,加了那个女孩子的当晚说过两句话后来妖狐就没怎么看她的消息了,没过几天他就忘了这回事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学校门口买奶茶,开店的小姐姐因为喜欢他免了他的单的时候才又想起来这个人,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没和自己联系了。想着妖狐就把手机拿出来看找这个人的消息,然而他把通讯录翻了两遍都没看到那个账户。

改名字了?不可能啊,我所有好友都有备注的。

他向一目连说起这件事,“大天狗不是用过你手机吗?上个周六,他说忘记带手机有事让你把手机借给他的那次,你可以问问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晚上在图书馆的时候妖狐悄悄问了他:“你给我把上次那个女孩的微信删了?”

大天狗顿了顿,耳尖薄红:“我看你们也不聊天,加不加好友都没什么不同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妖狐有点儿犹豫:“但是这样突然把她删了会不会不太好?”

大天狗没说话,把他凑过来的身子退回去让他看书,妖狐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于是赶紧说:“没事,你删了就删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跟她也没有什么继续发展的可能。”

大天狗摇摇头,有些内疚,他摸了摸妖狐的脑袋示意对方不用安慰自己。

在图书馆说话说久了不太好,妖狐撕了张纸条递给大天狗:

大天狗同学,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其实我觉得你的做法很对,今后我会注意不随意对待别人的感情的,希望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内疚。

另外,崽崽很喜欢你哟所以你替我做主完全没关系,给你一个大大的安慰,抱抱~

大天狗把纸条看完半天没反应,许久才把纸条认真折好收起来,一本正经地对妖狐说:“崽,你完了。”

什么?

妖狐愣了一下。

大天狗的眼睛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半低着头,嘴角藏不住笑意,忍不住又在心里对自己说:大天狗,你完蛋了。

End


狗崽的粮好少啊,要被饿死了,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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