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

不逆不拆

后天习得 瓶邪

一发完

瓶邪only



    楼下的水果摊出摊非常随意,今天刚好碰到了,吴邪就带了一个大西瓜和一斤荔枝上了楼。家里没人,他把荔枝放在加了冰块的水里,又把西瓜从中切成两半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吴邪一般下课回来刚好五点半,今天也不例外,他俩中午一般没时间回家吃饭,但张起灵早练时会把当天的菜买好。张起灵不挑食,一般会在前一天晚上和他商定好他明天想吃什么。

    他在家坐了半个小时,把菜洗好米洗了放进电饭煲里,张起灵就推门进来了。

    他刚回国接手工作,即便不说吴邪也想象得到六点到家得付出多大努力,而且基本上只是加班地点从办公室变成了家里书房。

    他们短暂地接了个吻,张起灵换了身居家服出来去做饭,他不愿让吴邪忙完学业回来还要为他在油烟里打滚。吴邪提过一次请个做饭的阿姨回来,张起灵没同意,一是不想家里有外人;二是知道吴邪现在心中顾虑很多,请了人回来恐怕也要担心对方是戴有色眼镜的。

    吴邪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只好帮他洗菜摘菜,等他进了厨房就完全成了个甩手掌柜。但吴邪仍不死心要找点事做,洗了一个铁勺把冰冻了一会儿的西瓜抱在怀里,趁张起灵将食材丢进油锅里翻炒的时候自己把西瓜中心的一小块挖出来塞到他嘴里。

    饭前吃太多水果也不好,只不过是夏日炎热他帮他降降温,吴邪为了不浪费张起灵辛辛苦苦准备的晚餐只给他喂了两口西瓜,然后自己吃了两口就把这个绿色的半圆球重新盖好保鲜膜塞进冰箱里。

    夏天吴邪胃口不好,他又不吃辣不吃酸,张起灵就只做了一些吴邪喜欢的简单小菜。吴邪一般一餐只吃一碗饭,张起灵为了让他多吃点特意给他换了个比一般的大了一圈的饭碗,但吴邪于是也就吃得多些,只不过他有个从小留下的坏习惯,米饭不吃干净,碗底总要剩一点。

    张起灵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吴邪讲他听,等吴邪毫无察觉地开始用筷子一粒一粒挑米饭的时候他就把碗接过来帮他把剩下的包圆了。

    吃完饭张起灵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吴邪把杂志放在吧台上自己站在旁边看,他走过去帮忙给他揉肚子,然后把杂志封面翻过来看了一眼,“你回一中了?”张起灵有点惊讶。

    这本杂志是吴邪初高中时候每期不落追着看的,后来上大学后附近书店非常势利地只卖教辅书他就因为购买不便没看了,不过每次回去路过一中门口的时候还是会带一本。

     “没有,学校里开了一家无人杂志小铺,我路过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刚好有这本。”吴邪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还是下意识地查看这本杂志几年来来有了什么变化。

     “厚了。”张起灵在他背后说话,吐出的热气喷在他脖子上。

    吴邪嗯了一声,杂志肉眼可见地厚了两三倍,他难免有些感慨:“不知道能不能看完。”

    张起灵没说话,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脖子。

 

    张起灵从来没有阅读的习惯,但读书的时候是几个班闻名的爱买书和杂志。其实那时候主要是吴邪生活费拮据,父母虽然不拘着他看课外书但也不支持,吴邪从小被父母养得嘴刁,零用钱光吃都不够,每次杂志上新的日子就要在书店里流连好久却没有钱买,有的漫画杂志就选几篇自己爱的趁放学时间在书店看完再走,完全是白嫖。

    吴邪其实并没穷到一本两本杂志都买不起的地步,只是高中生大都对于课外书嗜书如命,每周上新的和每月上新的杂志种类数不胜数。吴邪胃口大不挑书,因此需要花的钱就格外多。一般他会到了学校确定同学有人买了,再排队借阅,晚上放学时自己就略过这本杂志不买,班上看书的多买书的却不太多,一本杂志本班的人看完了还要借阅给外班的好友,经常拿到手的时候他心都等得焦虑了。

    后来张起灵就成了班里的杂志大亨,吴邪爱看的他都有,每次杂志上新的那天从张起灵一进班门口起吴邪期盼的眼神就粘了过来。他装模作样地翻了几翻随便看几篇,十分钟就把杂志合上塞进桌肚里,吴邪一直着注意他的动静,立马扔了张纸条过来。

    张起灵把纸团打开看了一眼就从桌肚又把杂志拿出来扔过去,吴邪露出个感激的笑悄悄看起了杂志,他则要在座位上呆坐一会儿才晓得要把纸条收好。

    张海客曾经讲他只适合校园里不成熟的暧昧,真正碰到成年人的爱情就要见光死。因为在暧昧期永远不需要太多表达,像他这样的欲语未语最撩人,但一旦把爱情拿到明面上谈,没有人会接受自己的对象是个既不浪漫又不会说情话的哑巴,回短信时你说一百个字他也能用一个嗯字结束话题。

    好在不说喜欢的时候他尚有优势,吴邪和他暧昧三年难说这些杂志没起到红娘的作用。可惜的张海客一语成谶,因为暧昧关系的升级他们曾互相浪费数年时光。

        

    和吴邪复合同居其实才一个月,生活习惯上其实并非没有摩擦点。吴邪每周有一次晚课,另外还有留在实验室晚归的时候,偶尔会九十点才回。

    他对张家没什么感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大部分特质都是属于张家的,包括习惯黑暗。

    晚上在书房工作,吴邪回来后给他泡了一杯牛奶,犹豫着说:“下次你给我在客厅留个灯吧。”

     “好。”张起灵点头,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俩的关系可能陷入了一种比较尴尬的情况,吴邪以前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活泼的,并且有点不听劝,可是现在他自认感情没有半分改变,吴邪却因为以前受的伤而谨慎。

    好在吴邪很快就忘记这茬咋咋呼呼地跑去洗澡了。

    没过几天有次他在书房开了很久的会,忘了吴邪回来的时间,会议结束他才发觉已经深夜,回到房里吴邪已经睡了。侧身朝外的姿势,半张脸埋在软枕里,面前人的柔软几乎和高中时别无二致,仍然是让他一眼就心动的眉眼。即使再不想承认,这三年却是他无法否认的因为错误的选择而错过吴邪的时光。

    虽然吴邪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但张起灵很快就意识到它给他们关系带来的改变。

    吴邪的喜欢是房间要非常明亮,太阳还没下山就开始开灯,他们刚搬到一起时他还要求过几次张起灵不要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工作,那天晚上之后吴邪却一反常态不仅再也没向他提起过灯光的问题,也在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回家就把屋里点得灯火通明。

     “我怎么觉得是你太敏感了。”黑瞎子叼着烟有点无奈,他俩这次能复合他确实是出了力,三年来只怕他对吴邪都比自己更了解。

    张起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的下眼圈有点发青,黑瞎子愣了一下,把烟夹在手里:“你可以问问胖子。”

    如果要说有什么人是真的眼见着这段感情“高楼起大厦倾”那非胖子莫属,当时大家都以为胖子对他俩的和好会最反对,毕竟吴邪和家里出柜结果被甩最惨的时候是胖子小花陪着度过的,那时候他们没少骂张起灵不是东西。结果张起灵回国小花是气得不行胖子却很平静,在一些方面还帮了他不少忙,难说他不是早就明白了世界上有个人是吴邪的克星,不管做了什么总是会被原谅的。

    自从知道张起灵当时出国和后来分手都不是自愿的后胖子对他的态度就和几年前别无二致了,张起灵找他问吴邪的事他还能开玩笑说是他活该。

    胖子没告诉他该怎么处理,毕竟感情上的事没人能给出标准答案。

    夏天走到尽头的时候,有一天公司有个推不开的应酬,张起灵也喝了点酒,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秘书才把人送到家门口。虽然说是同居,其实是张起灵搬到吴邪租的房子里,这是栋上了点年纪的教师宿舍楼,那时候电梯房还不是标配,他们俩住三楼没有车库。张起灵在楼下抬头看了一眼,客厅亮了灯,他没有让秘书扶他上楼,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情绪好像比平常急躁些,脚上的步伐也更快。走到三楼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了,白色的灯光照亮了门外的一片阴影,他的眼前所见只有吴邪,毛绒绒的栗色短发、柔软的棉质睡衣、泥藕样的小腿手臂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鼻子、嘴巴。

    吴邪的手机还扔在沙发上,不说他也能知道吴邪是在等深夜归人。吴邪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去端了杯蜂蜜水给他,张起灵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背影,他从来不知道被人等待是这样一件柔软的事情,甚至,甚至他背井离乡的那几年里也从来不敢幻想吴邪还留在原地,但他如果有所幻想也不会让吴邪平白等了这么久。就像他们知道吴邪永远都会原谅他,张起灵今天才意识到,原来吴邪也永远都在等他。

    吴邪以为张起灵是喝醉了,才会用手牵着他的衣角,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好像在示弱。吴邪问他:“去洗澡吗?”

    他点一下头,头发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蹭了一下,有点难以说明的痒。吴邪想扶他去浴室,张起灵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脖子,他的呼吸比平常要重,还带着并不十分明显的酒味。吴邪感觉到他张开嘴,因为他的吐气突然断断续续地加重,是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很低很浅,他还没意识到张起灵说了什么,直到对方稍微推开一点和他对视,他才从那双眼睛里读出情深义重:

    我好爱你。

 

    张起灵在闹市边有一栋中式双层院落,青砖黛瓦式的矮墙,入口处是半人高的双拉木门。这是他名下吴邪最喜欢的一处房产,离市区不太近显得吵,但出门却很方便,所以趁人暑假的时候张起灵就把人拖过来消暑了。

    院子里有专人照顾的花群,搬过来之后张起灵每天上下班的时间又分别缩短了半个小时,二十分钟就能从公司到家,所以现在晚上回来的时候基本还是天光大亮,那时候吴邪就瘫在一楼的客厅透过四面的落地窗赏花等他。

    周末吴邪一般九点左右起床,因为吴邪喜欢呆在一楼张起灵办公的地点也搬出了书房,他最近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乐趣,特别喜欢做事的时候吴邪就在他眼前。因此客厅里又莫名多了一张书桌供他办公,吴邪泡茶、学习、练字都在他旁边热热闹闹地挤着,他以前并不喜欢工作的时候有人在身边,现在却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张起灵周末不去公司,应酬也是能推就推,结果没想到自己不出门找麻烦麻烦还能自己找上门。门铃响的时候吴邪看了一眼,顶头的就是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还是张家里头顶不讨喜的人物。

    张起灵这时候正巧出去给他买吃的去了还没回,张家一行一向觉得他是“祸国殃民”的妖妃类人物,吴邪自认干不了什么出格的事,但“妖妃”这个名号还可以担一担。于是兴冲冲地上楼找出张起灵的背心换了,下身也只穿了一条五分裤就开了院门,但他也不想放人进来,就站在家门口抱胸问:“又来找你家族长的?他不在。”

    张千军万马还没开口就被顶回去了,但是小张哥明显早就料到了他的态度,反而说:“没事,我们等族长回来。”

    吴邪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来人都看清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吻痕、手掌过度按压导致的青紫痕迹才一点头,道:“行那你们等吧。”说罢他把大门一关,把人留在门外自己继续吹空调去了。

    他开门的时候才仔细看清了,一共来了五个人,还有两男一女他不认识,本来让人在门口晒太阳不好,但他也不情愿让这群人进他的家门,只能期待他们看得懂脸色懂得知难而退。想是这么想,结果他在沙发上坐了没两分钟张海客的微信就来了,说张千军万马他们带来的是现在公司的合作伙伴,不能怠慢了。

    张起灵现在的公司其实和张家内部关系已经不大了,但不得不承认大部分张家人还是有着特殊的“权力”,比如一声不吭就把人领到领导家里。这种做法不可理喻,但吴邪不敢冒险,还是出去把门打开了,结果一开门没看见别的,一下抓住他目光的就是跟他穿着同款背心刚打开院门的自家男人。

    家门口乌压压站了一群人他也毫无反应,十分自然地走上前和吴邪碰了一下嘴唇:“快进去,外头热。”

    吴邪答应了一声,没管那群外人见鬼了一样的脸色还是把他们放进来了,张起灵倒也没有无视他们,带着人上楼进了书房,上楼前还特地跟吴邪说了一句“很快就好,等我下来做饭,你不用管。”

    这个“很快就好”不是随便说说,不到二十分钟一群人就下来了,跟在张起灵身后的两个姓张的脸色异常难看,连招呼都没和吴邪打一个就走了。

    等客人都走了家里又只剩他俩,吴邪从背后凑过去问张起灵:“你干嘛了,我还是头一次看他们这么生气。”

    张起灵摇了摇头,转过身正面把人抱着亲了一会儿,好在最后在白日宣淫前止步住了,吴邪念念不舍地把手从他漂亮的腹肌上扯下来,乖乖在客厅等午饭。

    “你又跟族长说了什么???”手机叮咚叮咚叮咚连响好几声,不知道张海客又是有什么毛病。

    “?”

    “他俩刚跟我说族长说以后不会再管张家的事,也不想再见我们了,这不又是你闹的?”

    吴邪也愣住了,呆呆地转过头去看在厨房里忙碌的张起灵,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可能不懂他的意思,黑瞎子早就说过如果说从前的张起灵是为张家而活,那么从张家逼着张起灵跟他分手的时候开始张家在他的心里就已经真正成为负累了。

    “小哥!”

    张起灵一回头,吴邪轻扑过来搂住他的腰不说话,他亲了亲那颗毛栗子脑袋,说:“马上就好。”

 

    分别的三年时光并没能消磨掉张起灵心里并不猛烈却连绵不绝的思念,张海客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能对一个人保持鲜活的感情这么久,甚至在双方已经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始终拥有那份爱意,然而这连他自己都答不上来理由。

    他只知道每次在回想起张海客曾说过的他碰到成年人的爱情就要见光死的时候心里头总想提着一口气,张家人很少会和毫无关联的外族人在一起,因为从小的生长理念通常会让两个人产生剧烈的摩擦。可是他在和吴邪在一起时却很少感觉得到,吴邪在他面前确实会比较调皮,但远远达不到会产生摩擦的程度,但是他无法确认这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还是吴邪也确实觉得和他在一起非常自在。

    在重新和吴邪相遇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吴邪贪恋的程度已经满到不能再满,这样多的爱恋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所以黑瞎子才会问他爱的是三年前记忆中的吴邪还是无论吴邪有什么样的改变他依然会这样保持充沛的感情。可是在真正复合之后,他却每天都能感觉到吴邪对他而言不可或缺的程度在增加,或者从他从来没有意识到的角度说,他每天都更爱吴邪一点。

    也正因此,他才意识到原来吴邪也和他一样,他们只不过是在学习如何相爱的两个平凡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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